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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疫情,中医药又一次走马上阵。可令我们担忧的不是疗效问题,而是中医药是否再次面临“卸磨杀驴”的尴尬境地!武汉疫情,中医药,包括中医养生保健等,在其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,方舱医院医护人员,带领确诊患者做八段锦的视频,至今还在网上流传;中医汤药清肺排毒汤被国家写进红头文件,用于防治新冠肺炎,至今还挂在网上……这一切距离我们并不遥远。
然而,一部《中国医生》展开抗疫大幕,却几乎只字不提中医药在其中所起的作用,即便提也是以“没什么用”加以搪塞。这让人产生一种错觉:在疫苗未研发出来之前,抗疫似乎就是神来之笔,各路医护人员全是西医,然后疫情就被控制住了;疫苗研发出来后,几乎所有抗疫成果就全是疫苗、核酸检测的功劳,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围绕这两者转,不关其他任何事,我们的中医呢?
据说这次上海抗疫,中医药又被提了出来。由于疫情严峻,很多上海市民最近都收到了防疫中药包。这份“中药大礼包”里,既有连花清瘟胶囊、藿香正气丸这样的中成药,也有各医院自制的特色防疫方剂。连花清瘟对于新冠的防治作用,已经多次得到临床研究的证实,最新发布的《世界卫生组织中医药救治新冠肺炎专家评估会报告》,也明确肯定了中医药救治新冠肺炎的安全性、有效性。
这可真是错位非常啊!在国内还有一些人鼓吹中医药只是“安慰剂”的时候,世卫组织已经迫不及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,中国抗疫经验中的中医药是何等了不起了。究竟是我们太傻,手中握有如此重宝却不知善待,还是别人太聪明,看到了巨大的抗疫成果,巴不得赶快推向全世界,让疫情尽快过去?很奇妙。
今天刷小红书时,看到有人评论:“终于知道中医为什么会没落了,中国人自己都不信,能不没落吗?”然后相应的很多人开始举例子说明为什么中医不可信等等。看着看着,我有一口老血快要喷涌而出的冲动!我们本来不太愿意用“中医黑”这个词汇给人扣帽子的,但实在忍不住。某些人自己不用中医,也不想了解中医,但它就是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抹黑中医,他图什么呢?我们不知道,看了很多关于中医的评论,不管是将中医高高捧起,捧到遥不可及的高度,动辄就说中医有多神奇,有多难学,或者好的老中医有多稀缺难遇等等;还是将中医狠狠贬低,踩进泥坑,说中医药是“安慰剂”,是封建迷信,是跳大神,是谋财害命,总之一句话,中医是彻头彻尾的糟粕,这一切言论背后,都是一群对中医一无所知,对中医基本常识毫不理会的人,正常吗?
中医是什么,中医基本常识是什么?这是一个关乎我们每个人生命健康的大问题,但很少有人想过,我们对中医的认识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误区——不管是中医爱好者,还是中医黑——对此几乎都是一知半解,双方竟然就能掐得不亦乐乎,掐来掐去,搞得中医里外不是人,怎么解释都没人听了。
中医是一门经验医学,它不关心你所患疾病叫什么名字,它只关心你身体健不健康,仅此而已。《黄帝内经》说:“不治已病治未病,不治已乱治未乱。”这可以说是中医的基本大纲,由此引伸出来的中医概念,关乎我们每个人的吃喝拉撒、坐卧起居等,没有谁可以离开这一切。换言之,你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中医医生,生病之后,我们第一时间应该是学会自救,然后才是上医院,如果什么病都往医院跑,你就长废了。这个才是中医,这个才是中医基本常识。
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中医可以治病,但绝不仅限于治病。那些说中医难学,遇不到好的老中医,或者说中医是封建迷信的人,所犯错误几乎一样,都没搞明白中医到底是什么,便跟别人瞎吹胡侃。不相信中医,说中医不科学,跟不相信自己,说自己不科学,宁愿把自己交给医疗机构处理,是同样性质的问题。
我看《问中医几度秋凉》一书,非常认同作者对中医的一个看法:不用担心中医会消亡在历史长河中,有人类、有自然的地方就有中医,这是任何医疗机构都无法取代的事实。中医与其说是一门技术,不如说是一种生活态度。我不能说你用中医治病非得高明到哪里去,但至少你应该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所把握、有所了解、有所防范吧,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,对医疗知识一无所知,你还能算是一个健全的人吗?这就是中医,这就是被中医黑嘲讽为不科学的中医!
我们在看待某些事物时,究竟该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?这是考验一个人思想、心态的问题。中医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,却被我们很多人喷得狗血淋头,究竟是中医自身的问题,还是某些人自己的问题?这里面丢的到底是谁的脸,谁在主导这一切的舆论?至今为止,知乎上还聚集着成千上万调侃中医抗疫的人,在他们眼中,中医抗疫跟让所有确诊病例去死没啥区别。甚至武汉抗疫医疗队中,各地中医药团队刚刚抗疫归来,英雄称号还没捂热,自己诊所便被当地有关部门以“非法行医罪”查封,医生本人还要面临刑拘命运,他们压根不问你是治病救人的大医,还是坑蒙拐骗的庸医,一个“行医资格证”拿不出来,所有问题就免谈,所有贡献就跟你毫无关系,就可以一笔将其抹杀得干干净净。
这算不算“卸磨杀驴”?
我很同情中医,也为中医打抱不平不是一次两次了,有时候我在想,中医既然这么不受待见,咱们干脆躺平算了,谁爱救谁救去。国家有关部门不给中医立法正名,不给中医确立应有地位,那就停止一切社会救援,该怎么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怎么过日子算了,疫情严重反正又不是中医一家的事情。不是还有西医,还有核酸检测,还有疫苗吗?既然中医这么不受待见,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?
就拿上海抗疫来说,中医药不参与行不行?我们可以提出无数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过去,没有人敢说一句废话。比如:清肺排毒汤还没经过三期临床试验,不能投入使用;连花清瘟胶囊成分复杂,对疫情的防治也没有经过严格的“双盲试验”等等,不能投入使用;各地中医带去的效验方也没有经过严格的试验,不宜投入使用……总而言之,一切中医药、中成药皆有充分理由不投入抗疫中,这理由够充分吧,够科学吧,够对得起科学缜密态度吧?中医这不就从抗疫不受待见中解脱出来了吗?你看不上我,我还不上呢。
然而,这种思想有悖中医医德!无数中医人最后还是放不下“医者仁心”的古训,宁可最后遭遇“卸磨杀驴”,也要此时临危受命。真正是为他们感到不值,有时候甚至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!到底是我们的中医道德修养太高,不与宵小一般见识,还是这个社会某些人太无耻,其心其行令人发指?
中医在当今社会就是处于这样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,做点事情,最后被人把劳动成果顺手就摘了去;不做点事情,有感觉对不起医生这个职业,甚至连自己内心都过不去,你能说什么呢?我们只希望,在中医所到之处,社会能为他们点个赞、正个名,将他们应得的荣誉送还他们,不要再让中医如此尴尬下去了。
【文/轻松笑,红歌会网专栏作者】